MakeGinWithRye

赤井中心,短篇为主,长篇练习中XD

暮鸦【chapter 39】


他们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安室在把样品从二氧化碳培养箱里取出来。

腿伤使他把重心放在另一侧上,略微倾斜的站姿让他看起来比往常更轻松随意。刚洗过的金发还带着一丝水汽,在他小心翼翼弯腰抽出塑料盘时小幅度地颤动。

赤井忽然觉得他看起来就像是从烤箱里抽出精心烘焙的蛋糕。

安室透就是有这样的魔法,可以让任何事情都明媚灿烂起来,可惜赤井通常只能见到波本或是降谷。然而听到声响的安室直起身子回过头,露出一个非常安室的笑容:“你们回来了?”

赤井一时竟想不通这个笑容是给苦艾酒的还是给培养皿里的良好长势的。

羽田放下笔把束缚带拿过来,帮着他们把伽马固定到床上。研究的进展从他语调里就能听出来——他心情愉悦且不遗余力地夸赞着他的新助手:“安室先生真的,学什么都快!”

“你哥学得不快吗?”苦艾酒忍不住笑出声,用带子捆住伽马的脚踝。

“这不一样。”羽田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试图找到准确的形容,“他们都能很快学会,但我哥……也就那样了。安室先生却会继续认真练习,努力达到专业的水准。”

安室端起托盘送到灰原的显微镜旁,顺路朝赤井投来一个骄傲的眼神。

赤井低低地笑了一下,在确认束缚带全都捆结实之后解开伽马身上的铁链。

“哥,你要是有他一半认真,”轻松的氛围使羽田全然没意识到话题正一步步滑向危险,“早就把组织连窝端了。”

安室转过脸来,骄傲的微笑逐渐凝固然后消失。在羽田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什么之前,公安精英的嘲讽已经出口:“那么你是说,我不如这个FBI聪明咯?”

“啊,看来是我们这位小朋友还不太了解他哥哥嘛。”苦艾酒露出招牌式的救场笑容,“赤井秀一这辈子可能都没认真做几件事,但折腾组织绝对是其中一件。”

羽田自知失言,歉疚地望向兄长。

“没关系,”赤井倾身凑到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他是刀子嘴豆腐心。”




“黑组波本,整个道上都闻名的狠角色,也就你会说他豆腐心。”两人站在停车场的入口外抽烟时,苦艾酒冷不丁冒出这一句。

那句话安室听不见,她近在咫尺可是听得真切。

“我了解他。”赤井笑了一下,吐出一团烟雾。

“何以见得?”

“你认识安室透吗?有别于波本的那个安室透?”赤井偏过头去看她侧脸。

“见过几面,不算熟悉。”苦艾酒又吸了一口,火光在薄暮中小小闪烁一下,“不过是个应付外人的面具罢了。”

“没人能演一个角色这么多年,除非那个角色就是自己,或者说,自己的一部分。”赤井把烟头丢在地上碾熄,“你是演员,你最清楚。”

“那么看来,你是扮演冲矢昴深有体会,才推己及人的?”苦艾酒笑起来,细长的烟在指间转过一圈,“那还真是惊讶,我今天才认识一个新的赤井秀一。”

“你了解冲矢?”赤井抽出新的一支,没急着点燃。

“他跟我讲过很多,为了论证冲矢就是你……”苦艾酒扬扬手,“东京封城,我加入你们之后,他也提起过很多次。”

“……喔?”赤井的语调里露出一星惊讶。

但灰原的出现让他没能继续问下去。提升门轰隆隆地打开,门内的女孩因烟味而皱起眉头:“回来吧,要给伽马注射了。”没等两人做出反应,就头也不回地先行离开。

“她竟然,”苦艾酒惊愕地眨眨眼睛,把烟抛远,“亲自来找我们两个?”

“安室腿不方便,秀吉可能在做什么事。”赤井把没抽的烟收回烟盒,跨进门内。

“你对女孩子闹别扭的心理毫无了解,不管什么原因她都能找到一百种方法来让别人跑这一趟的。”苦艾酒跟进去,等他按下按钮关上门,“除非……她原谅我们了。”

“怎么可能原谅。”金属门发出沉重的声音降下,落锁,最后一线阳光被掐断在混凝土的地上,赤井发出一声自嘲的嗤笑,“又不是什么吵架闹别扭,那可是她的血亲。”

苦艾酒陷入沉默,两人的脚步声在黑暗的甬道里荡起回音。
那是一段漫长的死寂。

直到不知是谁突然开口,干哑的轻声:“或许,是不恨了吧?”




药液注射已经过去将近五个小时。依照灰原的预计,一小时前麻醉药效就该过了。

但伽马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所有人都围在旁边等待一个期盼已久的结果。赤井和苦艾酒分立两侧,以应对可能突然发生的意外。但时间拖得太久,即使是狙击手都有些松懈。

实验室里安静得仿佛呼吸都是犯罪。

直到伽马的睫毛突然颤抖一下,生理仪上的线条跳起一个小小的峰。

赤井猛地绷紧肌肉,骤然转变的气场让安室都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冲过来。但什么都没有发生,安室呲出牙揉了揉小腿。

然后伽马缓慢地睁开双眼,荧绿色的折线攀上一个缓坡。

那是一双浑浊的眼睛,陷在干瘪的布满眼屎的眼窝里,棕黑色的眼球毫无神采。

一阵突如其来的恐惧攫住赤井的心脏,琴酒的眼睛也会变成这样吗?

他没有挣扎的意思,只是温和地试图动了动四肢。灰原谨慎地靠近,羽田把她抱起来以给她一个更好的视野。

“能听见我说话吗?”灰原用一种平缓的语调开口。

伽马发出一个含混的音节。

“你叫什么名字?”

他张了张口,像念一串咒语。

女孩确认了他身上的电极贴片,转过头去检查生理仪上的数据。赤井用力一拧他的腰侧,代表皮肤电阻的线条迅速爬上高峰。

“他有感知,有情绪了。”

“但他的智能……”

“大脑很脆弱,短短几天积累酸性物质就会遭到不可逆的损伤……”羽田的声音低下去,“这里没法做核磁共振,但应该可以猜测是这个情况。”

“可他看起来已经是最新的感染者了。”苦艾酒忍不住出声。
没有人接话。这意味着东京城内还有希望拯救的病人所剩无多。

“必须要快。”灰原的声线有一丝颤抖,听起来却是笃定的命令,“放弃更多的实验验证,用琴酒试药。一旦成功立刻出城,用最快速度获取外界支持量产。”

羽田清楚放弃重复实验有多么不合规矩。这是个大胆到疯狂的决定,倘若在城外不知能激起多少学界泰斗的口诛笔伐。灰原克制不住手心的冒汗,她想她终究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到底是流着父亲的血呢,被学界除名的疯狂科学家。

“还愣着干什么?”她冲那些站着不动的人吼,没意识到泪水正从自己眼底溢出来,“准备器材,去试琴酒!”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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