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keGinWithRye

赤井中心,短篇为主,长篇练习中XD

父子 / 务武朗姆设定

最后一个安保彻底咽气的时候,右手依然紧紧握着刀柄。

秀一精疲力竭地松开绞着对方脖颈的双臂,把那五只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留那把刀插在自己肋间,几乎虚脱地爬向丢在旁边的枪。

弹匣和枪膛都是空的。

返回去检查那个安保身上所有的口袋,也同样没有子弹。

他把散落到眼前的刘海抹开,抬起头望望走廊尽头的那扇木门又回头看看自己拼杀进来的血路。朗姆大概没算到重重安保也没能把他拦住吧,躲在那扇一发12号霰弹就能轰开的木门之后没有现身。秀一坐在地上休息了半分钟,然后扶着墙站起来,想往回找找那些尸体上有没有遗漏的武器。

目前唯一能用的家伙正插在他身上,但他不至于蠢到把那柄卷了刃的匕首拔出来——失血的速度会让他在几分钟之内失去意识。

然而木质的雕花大门轰然打开,一支全副武装的小型军队跟着冲出,整整齐齐的枪口让秀一不得不放弃往回走的打算。

这不合理。既然里面藏了那样一群人,早就可以把他打成松软的多孔海绵,为什么要让外面的安保送死?

队列从中间分开,一个穿着粗花呢西装的男人不紧不慢地走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放低枪口。

该死的、陌生的熟悉感。

“你还是到这儿了。”中年男人微笑着整整衣领,“我就赌你能行。”

秀一苦笑一下,尽可能站得挺直:“还真的是你。”

后期调查时所有的情报都指向这个失踪十七年的男人,只是他不理智地不愿相信。他希望他父亲在十七年前就已经死了,而不是站在这里,站在他的对立面。

朗姆,或者说务武,偏过头打量长子身上的每个角落:“没武器了吧?”

秀一摊了摊手,低头看看露出的刀柄:“如果你介意,我可以把这个也拔了。”

务武摇摇头往前走,听见身后那些人重新把枪举起的声音又摆了摆手。几十条枪重新放下,男人在自己儿子的面前站定:“我不想杀你。”

“但是我想。”

秀一在一瞬间暴起抽出肋间的匕首,沾满鲜血的滚烫刀刃抵上父亲的咽喉,向对面的军队吼得声嘶力竭:“退回那扇门里!不然我杀了他!”

佣兵们错乱地犹豫,务武却笑得坦然:“退回去吧。”

他们开始缓慢而警惕地后撤,秀一挟持着务武沿着走廊慢慢往后退,同时用圈住父亲身体的右手在他腰间摸索。

摸到的尽是湿滑。

他知道自己的血喷得到处都是。

“不用找了,”务武的声线还是很平静,“有哪个父亲会带枪来见自己儿子?”

秀一没有答话。退过地板与地砖的接缝时小小地踉跄一下,但及时恢复了平衡。

腿在发软,那群人撤回了多少已经看不清了,眼前都是重影。失血的速度太快,他不确定自己能不撑到进电梯。

“放松点,你还是那么躁……”务武轻轻动了动被禁锢住的手臂,“放我一条胳膊,我可以帮你捂着那个口子。”

但秀一没法回答了。他的手臂在失去力量,最后整个人都开始往下滑。务武及时地回身但没能抱住他,他变得比想象中更沉,早已不是记忆中那个纤细的少年。

年轻男人摔倒在地上,只离电梯一步之遥。

远处的佣兵见状开始往前跑,枪口杵在身前一晃一晃。务武压着出血不止的伤口没来由地气,扭过头第一次对自己人吼出怒气:

“别过来!他妈的去叫医生!”


务武知道自己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事就是爱上世良玛丽。

她那该死的正义感使他们的阵营必然只能对立。而她还是个聪明到要命的女人,城府深如务武也不能在她面前伪装得完美。所有人都称赞务武的理性沉稳,但事实上他爱死了危险。他选择走进步步惊心的婚姻,看着深爱的女人为自己诞下两个可爱的男孩。

他没能看到真纯的出生。小女儿还在腹中的时候,玛丽对他的怀疑达到了一个危险的值。

他不得不退出。留下一封邮件解释自己的失踪,让他们搬去日本,一边又拜托已经上岸的好友照顾家人。日本是组织渗透最深的地方,可以保证他们的动向都在监视下不越雷池。玛丽向来谨慎,带着儿女更不会主动去招惹危险。他确信这样的保护万无一失。

然而他没算到他的长子继承了他对危险的狂热和玛丽那要命的正义感,从五年前顶着假名闯入组织开始,一点点把他辅佐的帝国搅到颠覆。至于现在,以高效工作闻名的他,彻底收拾完儿子留下的烂摊子时,距离护士转告他秀一苏醒也过去了三天。

不得不说这次联合公安发起的突袭还是损伤巨大。

走向病房的路上他一边翻着病历一边听主治医生报告情况。秀一没有做什么绝食之类愚蠢的事,对带镣铐的病床也挺能接受,甚至非常积极地配合治疗。他笑了笑,心想他从小就这样,从不打滚撒泼威胁父母,却自己偷偷攒下不让买的玩具。现在那么听话,谁知道暗地里又在策划哪天逃跑。

转进房间就看见自己的长子,脸色不错好像恢复得很好。挥了挥手让医生护士离开,务武搬了把椅子坐到床边,轻轻掀开被单和衣服检查伤口。

秀一没有反抗,似乎能够坦然接受这样慈爱的父亲。

雪白的绷带缠得很仔细,但周围的肌肉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旧疤。有两个很扭曲很丑,大概是自己缝的,后期也没有好好养。务武戳了戳其中一个,开口:“下雨天会疼吗?”

秀一沉默。

“为什么要选这条路?为什么不和秀吉一样学你想学的?你小时候说梦想是做科学家。”

秀一笑了笑,动动被铐住的左手示意爸爸把衣服重新扣上。那个梦想十七年前就被丢掉了吧,但确实,成为研究生冲矢昴的日子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你丢下了他们。秀吉一直很依赖你,而这些年你和他见了几面?”务武把塑料纽扣一颗一颗系上。

“是你说的,爸爸。”秀一第一次把头转过去,直视男人的眼睛,“你教我遵守规则,教我为正义发声,教我追求真相。我只是不知道大人说的和心里想的不一样。”

“那是说给小孩听的。”务武冷笑,“你杀过几个人?你确定他们都死有余辜?你以为你是正义使者,实际上同样双手染血。”

“你还来得及退出,秀一。”务武继续讲下去,“回去找你妈妈,换个名字,做回你本来就是的那种人。我们一起商量,总能找到可以圆满交待的说法。”

本来就是的那种人。秀一的唇角有些松动。本来是怎样的呢?小时候看到衰老而死的流浪猫都伤心得想哭。但现在他选择不去看那些死在他手下的人的眼睛,选择忽视梦里凄厉的尖叫。他想变得无坚不摧,却一步步滑向深渊。

年轻男人沉默了半晌,没头没脑地开口:“能问个问题吗?你的真名?”

“务武。”

“是说姓是假的?”

还真可笑。当初和妈妈大吵一架,自负地冒着危险也要保留的姓氏,不过是那家伙看报纸时随便想到的代号。

务武默认。拉好被子检查一下吊针点滴的速率,起身准备离开:“想清楚,秀一。黑暗会作为光的一部分永存,你没法扫清全部的。”

秀一苦笑,目送父亲的背影在门边停下。

“当然你无论怎样都会告诉我你想通了,让我放你出去……但是别骗我。”务武回过头,“永远别觉得世界上有什么无限度的爱,下次进来,不会留你。”









几年后的赤井秀一再一次站在父亲面前时,举着枪笑得一如既往:
“你知道的,我一直是个作死的小孩。”










评论(15)

热度(625)

  1. 共4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