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ion on Isle / 2
“我只能给你二十分钟。”降谷零没脱大衣就匆匆在对面落座,低头看表而没有理会赤井推过来的玄米茶。
室内混合着饭菜香味的暖气温热且安适,而降谷就像个唐突闯入其中的异域人,隔着桌子的赤井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气。“可这是下班时间,”赤井抬头示意服务生可以开始上菜,“天都黑了。”
“别说得好像你们从不加班似的。”
“这不公平,”赤井笑起来,“我昨天就预约这场见面了。”
“我同意见面的时候也没保证有多长时间不是?你确定还要继续废话吗,”降谷又看了一次表,“十九分钟。”
探员正了正神色:“六年前的性奴岛案,有任何一个受害者跟日本有关吗?”
邻桌一个穿西装的男人闻声稍稍侧头,向两人投来快速的一瞥。这家餐馆临近警察厅,多数就餐者都来自那幢政府建筑,对类似的话题相当敏感。
“那桩案子是美国牵的头,你还在专案组里,怎么要来问我?”一碗拉面被端到降谷面前,他掰开筷子,“我当时没负责这个。”
“你不可能没打听过消息,”赤井接过自己的沙拉,“我在突击行动成功后就离开专案组了。”
降谷吸了一大口面条,在他咀嚼的时候赤井感到对面传来的低温变得不那么明显了一些。最后他从碗上方抬起头盯着赤井,狐疑地眨眨眼睛。“好吧,”他说,舔了舔嘴唇上的汤汁,“我姑且不质疑你为什么要离开……没人跟日本有关。”
看起来这个答案让赤井有点失望,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当时我们收到的协助调查通知非常少。”降谷抽纸巾抹抹嘴,“你也知道那些孩子全是白人,又不会讲话……只有大概四五个基因检测的结果是有少量日本血统,才要求我们协查国内有没有相关的失踪。而我们调查的结果是,没有。”
赤井嚼着一条紫甘蓝丝:“都是通过基因检测来找母国的吗?”
“受害者全被药物控制,停药之后也出现精神问题无法配合调查,基因几乎是他们身上唯一的线索了。”降谷顿了顿,“不过也有例外,有一个男孩子就是,他在停药初期对日语有反应。”
赤井停下咀嚼。
“他没有日本血统——我知道你要问这个。但我们也没在国内找到关于他的报案,而且,”降谷放下筷子,“他在后期就精神失控,趁监管疏忽从楼顶跳下去了。”
“没有一个受害者找到来源。”这是那件案子最大的失败。曾经有一对波兰夫妇致电警方称其中一个女孩可能是他们的孩子,但在警察回电时,这对夫妻又表示自己弄错了而拒绝配合鉴定。赤井没参与后续调查,仅仅打听消息也感知到太多诡异的谜团。
“你想安慰我这不是日本方面的不力?”降谷笑着喝了口茶,“还有什么想问的?不过我知道的差不多就这些。”
“已经足够有价值了。”赤井戳起一个虾仁,“但还有另一个问题——你对日本干扰美国大选的传闻怎么看?”
金发公安的脸色变得很快,微笑迅速转变为一种正气凛然的愤怒:“这是子虚乌有的事。”
“你是在表明你的立场和看法,还是陈述你所知道的事实?”
“你指望得到什么答案?”降谷几乎在冷笑,“你指望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心安理得地做个叛国者?前——英国人。”
赤井微小地叹了口气:“我是不是踩了我们之间不能讨论政治问题的红线?”
“是的。”
“行吧我道歉。”
“作为赔礼,轮到我问你。”
赤井扬扬眉毛。
降谷站起,倾身越过桌面贴近他耳畔:“你做改造了对吧?”
赤井猛地把自己向后弹,整个脊背贴上椅背,几乎像是应对蜘蛛精色情抚摸的大唐玄奘:“没有。”
“别拿这种官方回应敷衍我,”降谷一脸鄙夷地坐回去,“证据都明晃晃贴在你脑门上了。”
“没有。”
“刚才在那的那个人,”降谷指着已经空了的邻桌,“从你的角度用余光都很难看到,他刚扫你一眼你竟然就发现了。”
“这叫职业素养。”
“你避开蛋黄酱,所有菜叶子都是吃淡的,是味觉太敏感受不了重的味道吧。”
“是蛋黄酱热量太高。”
“我耳语你又何必要躲?怕是对你来说,这个音量太大了?”
“大庭广众,孤男寡男,太过暧昧有伤风化。” 赤井捡回欢场老手的余裕,露出一个赤井牌欠揍笑容,“你瞧,这里几乎是你们的食堂,影响你在同事面前的形象可不好。”
“确定不说真话?我这里可还有一条你一定感兴趣的消息,你不说我就把它带回去了。”
赤井再次挑了挑眉:“我不能说。”
“那我问点别的。”降谷把手肘撑到桌面上,支起胳膊来托着腮,“做了感觉怎么样?”
“不太好,”赤井抓着瓷杯把玩,“诚挚建议你别打这个主意。”
“有副作用?会怎样?”
“会变得像我一样混蛋。”赤井咧出一个大笑,“二十分钟到了。”
“那还真是非常恶心的后遗症。”降谷呲出犬齿,拉开椅子站起。
“那条消息呢?”
那个公安径直离开,头也没回地挥了挥手。
但赤井的鼓膜捕捉到他抛下的最后一句话。
“组织还活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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