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keGinWithRye

赤井中心,短篇为主,长篇练习中XD

It's Time To Grow as A Man


It's time to grow as a man.



第一个28寸行李箱被装满,秀吉一屁股坐到地上,有气无力地拍了拍箱子的皮质外壳。

秀一过去帮忙把箱子拉上,用力抱起来放到楼下去。

“哥!带瓶汽水上来。”秀吉瘫在地上把头往门外探,冲楼下喊。

没有回应。秀吉以为他没听见,只好认命用干涩的喉头做了做吞咽动作。但秀一回来的时候手上有三瓶冰镇可乐,并递了一瓶过去。

“谢谢。”秀吉感激地接过,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我从来没想到收拾东西也那么累。”

秀一不置可否地发出个鼻音,从手上的两瓶中再分出一瓶递过去:“这瓶你拿去给妈。”

“你们又闹什么别扭了?”秀吉抓住瓶身,在一个巨大的嗝之后冒出一个问句。

“没,”秀一摇摇头,“我只是……不很擅长跟她交流。”

秀吉耸了耸肩准备起身,又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你确定能喝?她怀孕了,最近状态又不好。”

“噢。”才意识到这个事实,秀一把可乐收回来,搁在一旁堆满了杂物的秀吉的书桌上,“可是她现在还在收拾东西。蹲下,还有爬高什么的。”

“不然你去帮她?”秀吉又喝一大口,想象一下画面觉得有点搞笑,便模仿起妈妈的语气,“你不知道她要带什么,她会坐在椅子上指挥你爬上爬下——'那个,不,是那个。你傻吗?'”

然而秀一没笑。他把第二个箱子拖过来打开在地上,拽去标签牌一类的东西,往秀吉那边推过去。

他会多在这幢房子里住一段时间,等待留学签证批下来。在那之前,母亲和弟弟会先行离开。

已经不再姓赤井的母亲和弟弟。

事实上赤井務武的尸体根本没有找到,但有个职业特殊并坚持按他留下的讯息来做的妻子,司法上确认死亡并非难事。死亡证明一来,遗孀与遗孤便能合理地改姓——除了那个年轻中二的张狂的长子。

秀吉开始填充第二个箱子,在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索尼游戏机时犹豫了一下。这是两兄弟共有的,按单双日轮流玩。秀一看了眼游戏机挥挥手:“你带去吧。”

“我保证,你来日本找我们的时候,一点都不跟你抢。”秀吉露出个有点狡黠的笑,把游戏机塞进夹层的小袋子里。

秀一没回答。他有个太庞大的计划,从留学签证到绿卡到入籍,每一步都不容易,没什么时间允许他轻轻松松离境。

秀吉意识到这有点不对,埋头又放了两件东西,终于狐疑地抬起脸:“你……不会来看我们?”

“……不会很常。”

“每年一次?”

秀一再次陷入沉默。

秀吉安静地起身走开,从自己的书架上抽了两本书。走回来时却在行李箱前犹豫一下,没有放书而是直接绕过去走向哥哥:“抱一下。”

秀一没动,他不是很善于应付这种场景。长大一些后他们很少拥抱,或许是因为这个家多少还受到东方文化的影响。

但秀吉张开双臂环住他,无声地把脸埋在他胸前,让他只能伸出手抚上弟弟单薄的背。

秀一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良久,终于开口:“照顾好妈妈。”

“我不懂怎么照顾人……以前都是你告诉我该帮妈妈做哪些……”秀吉的声音压得很轻,闷闷的,“以后还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我可能是个很糟的儿子很糟的哥哥。”

“不,你会做得比我好得多。”秀一抬起一只手,想摸上弟弟的头发却最终悬在空中,

“你一直是更成熟的那个。”



这是秀一第一次感到,家里的房子那么大那么空。

除了他的房间,整栋楼的灯都灭着,安静得不可思议。

母亲和弟弟的东西都被带去日本了,父亲的遗物差不多也被搬去。他自己不喜欢带太多,几件常用的东西还没塞满一个行李箱。打开箱子再确认一次,的确没什么该带的东西遗漏了。

可是这感觉那么不真实,好像今后关于故乡全部的记忆,就只能剩下那么一点点。

他去地下室找酒。父亲当初囤的威士忌只剩下一瓶,但反正,这晚喝不完也只能丢在家里了。

他偷喝的事很早就被抓到过——爸爸喜欢在地下室囤酒,但又经常外驻工作没有机会喝;等结束一场外派回家,就发现存货数量大不如前。

不过爸爸不像妈妈,发现了也没怎么样,确认了他没喝过量就绝口不提这事。可他觉得,今天自己可能要第一次喝过量了。

他知道自己没法做到像秀吉那样,关起门大哭一场然后走出来正常生活正常笑,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不给剩下的家人增加烦恼。他没哭,可是好像就这样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走不出来。

这也是他说秀吉更成熟的原因之一。

倒第二杯前他踌躇片刻,最终把酒瓶推回原位。他见过酗酒者颤抖的手,而爸爸在他第一次射击课程后就说他极有天赋。他痛恨被规划的人生,但现在他不想任性。

好像事情一发生,他就得长成一个大人。不仅仅不惹麻烦,还要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父亲希望他们搬去日本,远离那些深不可测的势力;母亲会绝对阻止他暗自准备的计划,希望所有孩子都远离危险;而他希望自己能查清真相,将家人与黑暗隔离。

他希望秀吉只需要担心自己的成绩,只烦恼于某个女孩某天说的意味不明的话,而永远不必恐惧一群未知的家伙。

他起身拐进隔壁秀吉的房间,倒在床上把脸埋进弟弟的枕头里。秀吉有点择床,不知道在和式房间还睡不睡得惯。他觉得按理该发封邮件去问问他们,表达一下关心,却不知开头该怎么写。他真的很不擅长这方面。

可是手机响了一下,是秀吉发来的邮件。他谈了在日本的近况,问哥哥是否已经准备出发。秀一快速地看完,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阖上眼睛。

秀吉确实是更成熟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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